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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:2025-11-05 19:22:3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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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5半个月后,一份来自江南的八百里加急密报,绕过所有常规渠道,直接呈送至皇帝御案之上。江南道监察御史李大人,以身家性命担保,实名弹劾镇北伯萧绝。奏折之上,条条罪状,触目惊心,证据罗列详尽!罪证一:贪污军饷,苛待士卒,多次虚报兵员,克扣粮草银钱,导致边军怨声载道,军心涣散。附历年账册对比及士卒血泪手印为证。罪证二:与江南巨枭“翻江龙”暗中勾结多年。利用职权,为其大规模走私盐铁、甚至禁 运军械提供庇护和便利,从中牟取巨额暴利。附上双方秘密往来书信、暗账副本及证人供词。罪证三:两年前北方雪灾,赈灾粮于中途被劫一案,疑点重重。经暗中查访,那伙“山匪”装备精良,行动有序,绝非寻常乌合之众。且所谓“山洪冲毁官道”亦有人为痕迹.恐是萧绝自导自演,意图侵吞巨额粮款。并附上当地百姓证词及现场勘查记录。条条罪状,直指要害。证据链完整,几乎无可辩驳。皇帝看完奏折,勃然大怒!“乱臣贼子!罪该万死!”即刻下令,刑部、大理寺、都察院三司会审,彻查镇北伯府。这一次,不再是之前的软禁审查。御林军和刑部差役直接冲入伯府,抄家查产。见封条就贴,见账册就抬!萧绝正在书房焦灼地试图联系旧部,门被猛地撞开,尚未来得及反应,便被当场擒拿,夺去冠带,套上枷锁。“你们干什么!本侯是朝廷勋爵!你们岂敢......”萧绝又惊又怒,挣扎嘶吼。“奉旨查抄!拿下!”为首的刑部官员冷着脸,亮出明黄色的圣旨,毫不留情地打断他。曾经显赫一时、门庭若市的镇北侯府,顷刻间墙倒屋塌,一片狼藉。哭喊声、呵斥声、翻箱倒柜声不绝于耳。仆从四散奔逃,精美的瓷器古玩被粗暴地扔在地上砸碎,绸缎绢帛被肆意践踏。家产登记造册,尽数充公。萧老夫人本就因儿子被降爵而心惊胆战,一病不起,此刻再经受不住这抄家拿人的巨大打击。她眼睁睁看着如狼似虎的官差冲入她的院子,一口气没上来,尖叫一声“我儿冤枉!”,便猛地抽搐起来,当场昏死过去。虽被随行太医勉强救回一条命,却已半身瘫痪,言语不清,只能发出“嗬嗬”的声响,余生皆需人贴身伺候,生不如死。而在抄家过程中,负责清点登记的一名刑部小官,意外在一个极其隐秘的暗格中,发现了一个积满灰尘的梨花木漆盒。盒子里,并非预想中的金银珠宝或机密文件,而是一些看似不起眼甚至寒酸的旧物。一沓保存得异常完好的药方,纸张已微微泛黄,上面用娟秀工整的字迹详细记录着治疗咳喘风寒的各类方子,用药、分量、煎煮方法极为细致。几双做工精细的护膝,用料普通,不过是细棉布和寻常皮毛,但针脚细密匀称,一看便是用了极大心思和时间的。还有一幅小小的卷轴,展开是一幅画像,画的是萧绝当年初入军营、披甲执锐、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。笔触细腻,勾勒传神,画角处提了一句诗,旁边落款是一个小小的、含蓄的“清”字。以及......一封信。信纸有些皱褶,似乎被泪水打湿过又晾干,字迹略显潦草却依旧能看出原本的秀雅。是当年沈清被禁足秋澜苑时,试图让丫鬟云袖送出去给娘家父亲求助的信。信中详细说明了季桐假孕、以及寿宴前夜前来威胁恐吓、声称要在老夫人寿宴上陷害她的事情,字字血泪,恳求父亲暗中查证解救。这封信,却因云袖试图送出时被守卫发现并打成重伤而未能送出,阴差阳错地被萧绝的心腹搜出,隐匿了下来,最终丢在了这个被遗忘的角落。这些微不足道、甚至寒酸的旧物,与同时被抄检出来的那些价值连城的珍品,形成了无比刺眼的对比。它们躺在角落里,积着灰,却仿佛是无声而最尖锐的嘲讽,狠狠地抽在萧绝和所有认定沈清是“毒妇”的人脸上,诉说着一个被遗忘的真相。那个被冠以“毒妇”之名含冤死去的女人,或许并非如此。那个他们印象中温婉顺从、甚至有些乏味的沈清,曾如此小心翼翼地珍藏过与夫君有关的点滴,曾如此用心地关怀过婆母的身体,曾在最绝望的时候试图寻求一丝生机。负责抄家的刑部侍郎看着这些证物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他不敢怠慢,将这些看似不起眼的旧物连同那封求助信,一并封装,呈送御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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